支聯會不思進取確是事實,關於這一點無爭拗的餘地。但悼念活動如點燭光、默哀、舉辦各樣展覽,乃是參與者出於對死難者的尊重與及悼念,是出於作為人的一點良知,與道德勒索無關,更與支聯會無尤,是否「行禮如儀」則視乎參與者的心態取態;正如復活節有人覺得只是個公眾假期,亦有人會到聖堂參與彌撒紀念耶穌復活,耶穌雖已死去多年,紀念活動年年舉行假期年年有,深信這些中文大學學生會的小朋友,就算非為教徒,復活節假期他們都是「既得利益者」之一。
《消失的檔案》用了四年時間,作出不同的資料搜集,錄音、照片、影片、當年的報導、訪問當時的參與者、以至政府的文件、英國的解密檔案等,為的就是還原當年真相始末。主要原因是香港官方資料殘缺不全,香港沒有設立檔案法,於是有很多的重要資料紀錄,就這樣憑空消失。六七暴動是共產黨指令下親共暴徒在香港發生的一場暴動,是誰令這些檔案消失?答案很明顯。秦始皇的焚書坑儒,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歷史重演。
(照片來源:台灣《民報》)
1989年6月5日王維林阻擋坦克行進的畫面,被認為是20世紀標誌性的照片。
中文大學學生會的聲明中有一句「屠城史實經已記載於史書,記憶亦早已深印於腦海」,我最為反感。史書不會記載六四事件,現在的史書沒有記載,未來更是不可見,學校的課本只會教你愛國愛黨。而單看互聯網上的資料,真偽難辨,當中更遭大量篡改,不少人對於「天安門廣場上沒有死過一個人」、「就算死的也是遭示威暴徒殺死的愛國子弟兵」此等歪理言論深信不疑。人的記憶隨著光陰流逝變得不可靠,當年的參與者亦只會一個一個老去死亡,每年的紀念活動,就正好是一次記憶的提醒;中共政權的策略手段,今時今日仍同出一轍,鑑古知今,無論是六七還是六四,都是一樣。
(照片來源:香港《明報》)
六七暴動示威者 (右邊花衫者為當時的親共女明星)
《消失的檔案》解構整個六七暴動,從澳門的一二三事件談起,到中共在香港利用工聯會、左派學校、以至學友社等培植的地下黨員,人脈滲透,加上背後的龐大資金,在香港煽動當時的親共人士造就這場帶來多條人命傷亡的暴動慘劇,為的是企圖癱瘓港英政府。而當時有份參與這場暴動的人物,很多人在今日的左派勢力之中都已經成功「上位」;當然亦有許多與當權者稍有意見不從,或是權力鬥爭之中被棄如撇履,亦是乎合中共一向用人原則。
1989年,當時的中文大學學生會率先聲援北京學運,對,天安門廣場上追求民主自由的也是一群與你們這些撰寫聲明年紀相若的大學生,甚至派出代表上京,把籌得的60多萬港元善款交到當時物資短缺的北京學生手中。六四事件後,中大學生會更曾協助大量內地民運人士逃離中國,包括當時的天安門廣場總指揮柴玲。
網上亦有不少輿論認為大學學生會已被紅色勢力滲透 (強調:不止亦不針對中文大學),當然無證無據之下,我個人來說還是比較希望這只是一群年青人感到六四紀念活動是支聯會等老屎忽的玩意才一時衝動寫下的一份稚嫩聲明,更樂見中文大學學生會以至本土派* 可真的就本土議題香港事務作出更多的實幹行動。雖翻查會議紀錄 (2016年度,相關連結。2017 年度未有公開資料。),多只有如迎新營活動、校園 T-Shirt 設計比賽的討論,若真如聲明所言戰鬥到底,可抗爭也真不是一句「在心中」就可以說了算;念力不能抗共,性交不能轉運。
若人們隨著年月逝去忘記六四,回聲又能如何響?**要為六四劃下一個休止符,不是靠每年一份「『行禮如儀』說六四活動是『行禮如儀』」的聲明,而是中共肯面對六四事件,為死難者討回公道,當年參與屠城的負上刑責,這休止符才能老老實實的劃上。
*註(一):2016年度時任中文大學學生會會長 周竪峰 為本土派支持者,其餘學生會幹事如連登女神之一的黃于喬 (Emilia Wong) 等亦屬本土派網上意見領袖 (KOL)。2017年度中文大學學生會會長 (內閣名為「山鳴」) 區子灝 亦同為本土派支持者,見相關新聞連結。(2017年6月6日更新)
**註(二):中大學生會發言人解釋:「我們認為不需要悼念。至於回聲再響那一句,如果將來發覺人們因為沒有燭光晚會而忘記六四,到時再搞相關活動。」,相關新聞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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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有關紀綠片《消失的檔案》,電影未能在正式院線上映,社區放映場次可參巧官方網站,這是對香港來說一齣最重要的電影之一,我誠意推薦大家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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